南歌,

此间事未了

双聂——来去之间

偶尔来的灵感,随便一写,ooc预警





在很漫长的一段时光里,聂怀桑总是想将自己与大哥隔绝开来。

童年的夏日里,他独自一个人坐在黛蓝色的天幕下,捧着小小的罐子,里面装着一只萤火虫。

“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呢?”他低着头,轻声问,“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大哥?什么时候可以不再被族中的大人们拿来做比较?什么时候可以……不用再承受与他同等的殷切期望呢?”

这些问题自然得不得回应,萤火虫也早已经从罐口飞了出来,隐没在无光的黑夜里。


他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黑夜,每一次大哥随父亲夜猎,他都会在院子里寻找一个较隐秘的角落,有些恍惚地等待着。

有一次母亲经过他的身边,蹲下来问:“怀桑,你是不是在担心哥哥?”

小怀桑下意识地想要点头,但很快又摇了摇头。


很快,聂怀桑还是离开了不净世,在父母相继离开之后。

他坐在去往姑苏的船上,岸边卖枇杷的姑娘与编花环的阿婆都没有吸引到他。

他盯着水中不断变幻的波纹,忽然想起来昨天夜里自己哭了很久,没有人注意到他,只有大哥拍了拍他的背,很轻。

那个夜晚没有萤火虫,月光也照不进来,蜡烛似乎已经燃尽了,闪了几下就熄灭了,再没有亮起。

在一片漆黑中,聂怀桑紧紧攥住大哥的手,对方也有些局促地抱住他。

仿佛他们就是对方唯一的救生板。


夏日的姑苏比清河要湿润许多,阵雨总是不期而至。

聂怀桑望着总是湿漉漉的石板路,发现自己又没处去了。

他坐在书案旁的时间变多了,学的字也越来越多。

犹豫了两天,他终于拿起笔,给大哥写了第一封信。

只是许久没有收到回复。


过了大约半个月,他终于收到了回信,只不过拿到信纸的时候,他愣了许久。

大哥问他想什么时候回家。

如果是以前,那当然是越晚越好,但现在,他似乎一刻都不想等了。

蓝曦臣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怀桑,再等等,怎么也得过几天……”


这一等,又是半个月。

回清河的路上,聂怀桑第一次跟他哥闹脾气。

“为什么不给我写信?为什么不早些来接我?如果我不说是不是就把我忘了……”

聂明玦看着他有些湿润的眼角,忽然有点无措:“我以为,你不想回来。”


大哥接任宗主的前半年,其实都过的非常艰难。

早上天不亮就不见踪影了,晚上很晚才回家。

聂怀桑依旧像从前一样站在院子里,不同的是,他现在是挑着灯的。

“是在等我吗?”

聂怀桑点了点头。

大哥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疲惫,但他依旧愿意停下来,攥着他的手,一起走这一小段路。


聂怀桑有时候会想,家族就像一个囚笼,他与大哥就像彼此的镜子,逃不出去,就只能互相照着,照出爱,也照出厌恶。

他厌恶的自然不是大哥,而是碌碌无为而又得过且过的自己。

扇面的花纹换了一遍又一遍,而搁在角落的刀却随着岁月慢慢消磨了刀锋的锐气。

“大哥,你看人间何其辽阔,为什么不可以陪我去看看?”

这样的话,他也只会在丈量过天空与大地的距离之后,偶尔自言自语地感慨一下。

他其实从没奢望过得到回应。


“你总要做好准备。”聂明玦擦拭着刀身,忽然抬起头,语气也比平时更严肃了。

“准备什么?”

“准备好继承我的遗产和遗愿。”

聂怀桑是很想拒绝的,可他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……那我可以送你一串同心结吗?沾了我自己调的玉兰花香,会持久一些,我希望……还能找到你。”

聂明玦的手顿了顿,低下头轻轻笑了笑:“下辈子……我可不想再当你大哥了。”

“你就说要不要吧,一个字!”

“要。”


人的虚妄与争端,终于将他们推向了最远的两端,中间隔着阴阳的屏障。

污浊的血腥味终究没有掩盖玉兰花的清香,红色的同心结挂在青灰色的手腕上,月光冰冷,无声无息……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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